第二十三朵小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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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朵小花
如果完全憑借理智來判斷，那麽我可以不用管這次破壞。擁有四只赤眸的咒物只是在發洩自己內心的不滿，想要將絕望帶入世間。
但是我在無數斬擊即將襲到高樓的那一刻，詢問了一個問題——
【性命與道義，津美紀想選擇哪一側？】
而如今這萬千飛花在空中飄蕩，無盡蔓條封鎖斬擊。它們最終灰飛煙滅，化為領域中的粉塵，但是後方的層層高樓被保下。
這便是她的答案，也是我的回答。
赤眸的極惡之人微微挑眉，將視線從遠處收回，此時已經轉向了我。眼中的殺意在此時出現，它們鋒利又肆意，仿佛刀刃一般紛紛刺向我。
“抱歉，我不打算讓這小姑娘看到大樓傾倒，屍骸遍野，”我並沒有因此而有所動搖，只是笑著指向自己的腦部。
現實的對話在繼續，而腦海中的言語也持續不斷——
【若單看實力，我打不贏他，】兩面宿儺本來就龐大的咒力，經過千年的積累，又再一步進化，已成長為如今更為可怖的模樣，【不僅是我們的性命，我甚至沒有辦法向你保證能保住你弟弟。】
【我知道，】伏黑津美紀回覆道，【這也是我的選擇。】
這時兩面宿儺似乎發現了什麽，於是他的目光仿佛穿過了千年，直接投向那亙古的平安京——
“原來是你。”
他眼中的猩紅不斷加深，此時終於認出了我。
“那曾企圖與我同歸於盡的蠢貨。”
如果說原本的殺意來自被阻止的大肆破壞，是被他人挑釁的不快，那麽如今殺氣已在風中翻滾，席卷了整個街道。
殺戮一觸即發。
我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戰績，不過為了還當年五條家主的人情，在他的委托下率領百餘人去討伐過兩面宿儺，最終以自爆的方式戰死沙場。
——我沒有贏。
“是我，”我直接將此事應下，“不過說是蠢貨，倒也不至於。”
假如我千年前的那次自爆，沒有對他造成多大效果，那麽他也不會輾轉千年仍能回憶起我，更不會因此而露出如此大規模的殺意。
我早已死去，自然無法知曉戰鬥的後續，但是戰場上的不僅僅是打前鋒的我，還有其他人——
“我的部下們一直都很可靠，你覺得呢？”
我相信他們會踏上我用鮮血指引的路，不斷前往戮敵的未來。
聽到我的話語後，四眼的極惡之人並沒有言語，但是洶湧著更多殺氣的氣流已經回答了一切。
伏魔禦廚子的領域效果依然未消——
無法躲閃，不能逃避。
血水不斷蔓延，無數斬擊朝我襲來，每一擊似乎都攜帶著千年前未盡的惡意——還有滔天的憤怒。
一切盡在不言之中。
現在我已知曉——那些追隨於我的士兵們，繼我之後重創了兩面宿儺。
但凡兩面宿儺最終將他們悉數屠盡，他大抵都能反諷幾句。
而他現在卻並未言語。
於是我又知道——我的部下們必然以自身的屍骸作橋，最終斬下了惡鬼的頭顱。
縱然如今危機已近在咫尺，我依然無法壓住從心中不斷漫出，洋溢到嘴角的笑意——
“能擁有這樣的部下們，實在是我的三生有幸。”
群花飄舞在空中，藤蔓不斷向外延伸。
而此時火光乍起，仿佛驕陽隕落，連此處空氣都燃盡，肆虐地洗劫四方。
無數植物毀於此刻，但又有萬千迅速彌補。
大部分的斬擊和火災都被阻攔，就連波及到伏黑惠的那些也是如此，唯有一擊劃上我的面頰，留下無比鋒利的一筆——
鮮血從劃痕中不斷溢出。
我並沒有啟動反轉術式，只是任憑血液滴落於地面。
咒力的總量一般來說對我沒有多大影響，但是與魔虛羅的一戰就在方才，那時的咒力消耗還未緩過來，如今又面對能熟練運用領域展開的強勁對手。更何況他能使用與火焰相關的咒術，從能力上看我便被克制。
這時我發現兩面宿儺原本所在的地方，此時竟空無一人。
他竟以那些攻擊為煙霧，瞬間閃身前往了別處。
——在哪裏？
“你似乎非常重視作為你容器的那個小鬼，”聲音從背後傳來，我聞言後迅速轉身。此時便看到海膽頭的深睡少年，如今已落到他的手上。
兩面宿儺此時神情極其悠哉，唯有眼中的惡意逐漸增加。我眼睜睜地看到他將自己的手指掰斷，此時鮮血向四處飛濺，但是他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。
下一秒，那根手指直接被塞入伏黑惠的口中。
局勢朝著出乎意料的方向，一路狂奔。
詭異的黑紋在伏黑惠臉上出現，他睜開了眼睛，此時不再是原本的漆黑，而是猩紅一片。惡質的笑容出現在伏黑惠的臉上，與少年之前的沈穩截然相反。
——兩面宿儺已將自己重新轉化為咒物，直接受肉於伏黑惠的軀體。
“你確實不畏懼死亡，但是你會對她弟弟動手嗎？”
兩面宿儺此時看到，有微光在折扇尖端亮起，下一秒上邊便凝成光刃，而下端的折扇已是刀柄。
咒力凝聚。
她緊緊握住劍柄，指節因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，此時眼神與剛才完全不同，充滿壓抑不住的憤怒。
——已是伏黑津美紀。
“哈？”兩面宿儺嗤笑一聲，他的聲音充滿不屑與輕蔑，“終是螻蟻——竟因不願意做出選擇，而回到軀體裏逃避這一切！”
“何等懦弱之輩！！！”
隨著他肆虐的嘲笑聲，伴著迅疾的斬擊，無盡的火焰也在此處喧囂。
剛醒的虎杖悠仁眼睜睜看著面前毀天滅地的一幕，方才昏迷時的記憶回籠，一幀又一幀將所發生的一切展現在他的腦海中。
他已知道厄運從何而起。
雙手已經攥緊為拳，指甲直接掐入肉中，連血液從中流出也渾然
絕望將他禁錮於此地，
但此時依舊是飛花無數，藤蔓鎖道。
火光隨著花葉殘骸而散盡，此時領域展開也已到達時間，於是一並消失。
看似終是風平浪靜，但伏黑津美紀身上多出了不少刀傷，還有火焰灼燒軀體的猙獰，而血液不停從傷口處流下。
透過那些灰燼，兩面宿儺看到了她堅定的眼神。
——這不過是無謂的掙紮。
“拙劣的模仿，你只學到了形，”兩面宿儺嗤之以鼻，並殘酷斷言，隨後他又猖狂笑道，“躲藏不露的懦弱之人——現在與我一戰！”
咒力的波動在此地大開，兩面宿儺此時開始召喚式神。
仿佛歷史的重演，身軀高大到遮天蔽日的怪物，此時已站在兩面宿儺的前方，與他對立。
——正是方才被我取巧戰勝的魔虛羅。
降伏儀式再次啟動。
而兩面宿儺信心十足地揚起了嘴角。
天平似乎往一邊不斷傾倒，現實世界仿佛離分崩離析不再遙遠，但這一切都影響不到位於精神世界的我。
【再堅持三秒——我將帶來勝利。】
此時站在漫天花海之中，我伸出了手，按在了那棵巨大紅楓樹上。
我學著晴明修生養性多年，兩面宿儺挑釁的言語對我而言幾乎是無物，於是此時依然情緒穩定，思路清晰。
他占據伏黑惠身體的舉動，直接封掉了我再次自爆的選項，又將我推入了進退兩難的深淵。
但是——他已在我面前示範了一次如何咒物取出。
花瓣在空中飄散，從紅楓樹旁路過。
這棵紅楓樹似乎已與這片花海融為一體，但它的實質並非植物，而是那只被我殺死咒物的屍骸。
我也揚起了嘴角，隨後收回了手。
紛飛花瓣此時落地，大地仿佛在呼吸，於是震動的巨聲響起。
沒有任何外力，紅楓樹此時卻被連根拔起。無數鮮紅的楓葉散落，但是即將飄落地面之時，仿佛幻覺般直接消失不見。
時間依然不斷向前，三秒時光轉瞬即逝。
——三秒能做到什麽？
現實世界中的魔虛羅低下頭顱，已對兩面宿儺屈膝而跪。
——三秒足以兩面宿儺擊潰魔虛羅，令其奉他為主。
精神世界中的紅楓樹已經消失，仿佛從未出現過，連一片楓葉都不剩。
——三秒也足以我進行在實踐中，將咒物取出的程序更加優化。
但是如今再也沒有咒靈為我作橋，通向兩面宿儺的路上狼環虎飼，宛若天塹。
詛咒之王的目光重新落到伏黑津美紀身上，而如今風聲乍起，魔虛羅的重拳已經近在咫尺。
我除了叮囑伏黑津美紀堅持三秒，還囑咐了她的另一件事——那是一件在三秒後才能做的事情。伏黑津美紀深吸一口氣，以自己最大的音量將那句話喊了出來——
“惠！！！！”
——那是來自姐姐對弟弟的呼喚。
這道充滿感情的聲音在街道上不斷回蕩，一直傳到體內沈睡少年的靈魂中。
仿佛奇跡在此出現，魔虛羅原本順暢的動作竟在此停頓一瞬，而兩面宿儺也是如此。
如今那些咒靈已經不在，但是伏黑津美紀是我的橋，伏黑惠是我的橋——
親情架起堅固的橋梁，一直將我送到勝利的彼岸。
折扇輕轉，主導權已由伏黑津美紀那邊，重新換到了我這邊。此時張開的扇面遮住了我的下半張臉，也遮住了我微微開啟的嘴——
舌尖上有一只斷指。
那正是被我成功取出的咒物。它因咒力被奪走而無法穩定形態，漸漸消逝在空氣中，最終成為隱入世間的塵埃。
只此一瞬，僅此一秒。
放棄了幾乎所有的攻擊力，以此換取了藤蔓前所未有的速度——
在兩面宿儺因體內的伏黑惠而閃神之際，一擊劃中了他的軀體。
“多謝你細致的示範。”
——這是他的第一處失誤。
幾乎沒有造成任何傷害，但是在兩面宿儺下意識的咳嗽聲之後，一根手指從他口中掉出——
“你……”
這一擊在將他制為咒物的同時，又將他的一半咒力奪走並封存於伏黑惠的體內。
“還有對我的輕蔑。”
——這是他的第二處失誤。
我接住了掉落出來的手指，繼續對他說道——
“以及對親情的忽視。”
——這是他的第三處失誤。
伏黑惠臉上的黑紋已徹底消失，重新回到原本的模樣。
少思錯一，輕蔑錯二，忽視錯三——
三處細小失誤，最終全盤皆輸。
不遠處的虎杖悠仁依然跪在地上，他已看到短短幾秒的瞬息萬變——恍惚間竟覺得此時已是黎明。
但是如今夜幕依舊，空中繁星點點。
咒力雖然還有多餘，但伏黑津美紀的軀體在如今高強度的戰鬥中，已經到達了極限。
在不再緊繃之後，疲倦感逐漸籠罩了整具軀體，而肌肉酸痛產生的痛感傳導到各處，如今必須花時間進行修整。
所幸現在戰鬥已經結束，正當我準備將軀體還給伏黑津美紀，讓她去看看自己弟弟如今的狀況時——
四周的溫度驟降。
下一秒寒冰從遠方乍起。
我望向咒力波動的那一側——
一位身穿和服之人站在寒冰之上。
分不清到底是男還是女，蘑菇頭白發側面還有零星的赤色，此時眼中閃爍著無盡的怒火，就連語氣也仿佛燃燒的寒冰——
“你竟敢……將兩面宿儺大人……”
——來人正是兩面宿儺的部下裏梅。
寒冰不斷向前擴散。
此時明月高懸。
下一場戰局一觸即發。
結羅：打打打打打！打完真人打羂索，打完羂索打魔虛羅，打完魔虛羅打大爺，打完大爺打裏梅！可惡啊五條悟不能再打了，他算是友軍（？），我好想給你安排上嗚嗚嗚嗚……
小花：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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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若單看實力，我打不贏他，】兩面宿儺本來就龐大的咒力，經過千年的積累，又再一步進化，已成長為如今更為可怖的模樣，【不僅是我們的性命，我甚至沒有辦法向你保證能保住你弟弟。】
【我知道，】伏黑津美紀回覆道，【這也是我的選擇。】
這時兩面宿儺似乎發現了什麽，於是他的目光仿佛穿過了千年，直接投向那亙古的平安京——
“原來是你。”
他眼中的猩紅不斷加深，此時終於認出了我。
“那曾企圖與我同歸於盡的蠢貨。”
如果說原本的殺意來自被阻止的大肆破壞，是被他人挑釁的不快，那麽如今殺氣已在風中翻滾，席卷了整個街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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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我沒有贏。
“是我，”我直接將此事應下，“不過說是蠢貨，倒也不至於。”
假如我千年前的那次自爆，沒有對他造成多大效果，那麽他也不會輾轉千年仍能回憶起我，更不會因此而露出如此大規模的殺意。
我早已死去，自然無法知曉戰鬥的後續，但是戰場上的不僅僅是打前鋒的我，還有其他人——
“我的部下們一直都很可靠，你覺得呢？”
我相信他們會踏上我用鮮血指引的路，不斷前往戮敵的未來。
聽到我的話語後，四眼的極惡之人並沒有言語，但是洶湧著更多殺氣的氣流已經回答了一切。
伏魔禦廚子的領域效果依然未消——
無法躲閃，不能逃避。
血水不斷蔓延，無數斬擊朝我襲來，每一擊似乎都攜帶著千年前未盡的惡意——還有滔天的憤怒。
一切盡在不言之中。
現在我已知曉——那些追隨於我的士兵們，繼我之後重創了兩面宿儺。
但凡兩面宿儺最終將他們悉數屠盡，他大抵都能反諷幾句。
而他現在卻並未言語。
於是我又知道——我的部下們必然以自身的屍骸作橋，最終斬下了惡鬼的頭顱。
縱然如今危機已近在咫尺，我依然無法壓住從心中不斷漫出，洋溢到嘴角的笑意——
“能擁有這樣的部下們，實在是我的三生有幸。”
群花飄舞在空中，藤蔓不斷向外延伸。
而此時火光乍起，仿佛驕陽隕落，連此處空氣都燃盡，肆虐地洗劫四方。
無數植物毀於此刻，但又有萬千迅速彌補。
大部分的斬擊和火災都被阻攔，就連波及到伏黑惠的那些也是如此，唯有一擊劃上我的面頰，留下無比鋒利的一筆——
鮮血從劃痕中不斷溢出。
我並沒有啟動反轉術式，只是任憑血液滴落於地面。
咒力的總量一般來說對我沒有多大影響，但是與魔虛羅的一戰就在方才，那時的咒力消耗還未緩過來，如今又面對能熟練運用領域展開的強勁對手。更何況他能使用與火焰相關的咒術，從能力上看我便被克制。
這時我發現兩面宿儺原本所在的地方，此時竟空無一人。
他竟以那些攻擊為煙霧，瞬間閃身前往了別處。
——在哪裏？
“你似乎非常重視作為你容器的那個小鬼，”聲音從背後傳來，我聞言後迅速轉身。此時便看到海膽頭的深睡少年，如今已落到他的手上。
兩面宿儺此時神情極其悠哉，唯有眼中的惡意逐漸增加。我眼睜睜地看到他將自己的手指掰斷，此時鮮血向四處飛濺，但是他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。
下一秒，那根手指直接被塞入伏黑惠的口中。
局勢朝著出乎意料的方向，一路狂奔。
詭異的黑紋在伏黑惠臉上出現，他睜開了眼睛，此時不再是原本的漆黑，而是猩紅一片。惡質的笑容出現在伏黑惠的臉上，與少年之前的沈穩截然相反。
——兩面宿儺已將自己重新轉化為咒物，直接受肉於伏黑惠的軀體。
“你確實不畏懼死亡，但是你會對她弟弟動手嗎？”
兩面宿儺此時看到，有微光在折扇尖端亮起，下一秒上邊便凝成光刃，而下端的折扇已是刀柄。
咒力凝聚。
她緊緊握住劍柄，指節因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，此時眼神與剛才完全不同，充滿壓抑不住的憤怒。
——已是伏黑津美紀。
“哈？”兩面宿儺嗤笑一聲，他的聲音充滿不屑與輕蔑，“終是螻蟻——竟因不願意做出選擇，而回到軀體裏逃避這一切！”
“何等懦弱之輩！！！”
隨著他肆虐的嘲笑聲，伴著迅疾的斬擊，無盡的火焰也在此處喧囂。
剛醒的虎杖悠仁眼睜睜看著面前毀天滅地的一幕，方才昏迷時的記憶回籠，一幀又一幀將所發生的一切展現在他的腦海中。
他已知道厄運從何而起。
雙手已經攥緊為拳，指甲直接掐入肉中，連血液從中流出也渾然
絕望將他禁錮於此地，
但此時依舊是飛花無數，藤蔓鎖道。
火光隨著花葉殘骸而散盡，此時領域展開也已到達時間，於是一並消失。
看似終是風平浪靜，但伏黑津美紀身上多出了不少刀傷，還有火焰灼燒軀體的猙獰，而血液不停從傷口處流下。
透過那些灰燼，兩面宿儺看到了她堅定的眼神。
——這不過是無謂的掙紮。
“拙劣的模仿，你只學到了形，”兩面宿儺嗤之以鼻，並殘酷斷言，隨後他又猖狂笑道，“躲藏不露的懦弱之人——現在與我一戰！”
咒力的波動在此地大開，兩面宿儺此時開始召喚式神。
仿佛歷史的重演，身軀高大到遮天蔽日的怪物，此時已站在兩面宿儺的前方，與他對立。
——正是方才被我取巧戰勝的魔虛羅。
降伏儀式再次啟動。
而兩面宿儺信心十足地揚起了嘴角。
天平似乎往一邊不斷傾倒，現實世界仿佛離分崩離析不再遙遠，但這一切都影響不到位於精神世界的我。
【再堅持三秒——我將帶來勝利。】
此時站在漫天花海之中，我伸出了手，按在了那棵巨大紅楓樹上。
我學著晴明修生養性多年，兩面宿儺挑釁的言語對我而言幾乎是無物，於是此時依然情緒穩定，思路清晰。
他占據伏黑惠身體的舉動，直接封掉了我再次自爆的選項，又將我推入了進退兩難的深淵。
但是——他已在我面前示範了一次如何咒物取出。
花瓣在空中飄散，從紅楓樹旁路過。
這棵紅楓樹似乎已與這片花海融為一體，但它的實質並非植物，而是那只被我殺死咒物的屍骸。
我也揚起了嘴角，隨後收回了手。
紛飛花瓣此時落地，大地仿佛在呼吸，於是震動的巨聲響起。
沒有任何外力，紅楓樹此時卻被連根拔起。無數鮮紅的楓葉散落，但是即將飄落地面之時，仿佛幻覺般直接消失不見。
時間依然不斷向前，三秒時光轉瞬即逝。
——三秒能做到什麽？
現實世界中的魔虛羅低下頭顱，已對兩面宿儺屈膝而跪。
——三秒足以兩面宿儺擊潰魔虛羅，令其奉他為主。
精神世界中的紅楓樹已經消失，仿佛從未出現過，連一片楓葉都不剩。
——三秒也足以我進行在實踐中，將咒物取出的程序更加優化。
但是如今再也沒有咒靈為我作橋，通向兩面宿儺的路上狼環虎飼，宛若天塹。
詛咒之王的目光重新落到伏黑津美紀身上，而如今風聲乍起，魔虛羅的重拳已經近在咫尺。
我除了叮囑伏黑津美紀堅持三秒，還囑咐了她的另一件事——那是一件在三秒後才能做的事情。伏黑津美紀深吸一口氣，以自己最大的音量將那句話喊了出來——
“惠！！！！”
——那是來自姐姐對弟弟的呼喚。
這道充滿感情的聲音在街道上不斷回蕩，一直傳到體內沈睡少年的靈魂中。
仿佛奇跡在此出現，魔虛羅原本順暢的動作竟在此停頓一瞬，而兩面宿儺也是如此。
如今那些咒靈已經不在，但是伏黑津美紀是我的橋，伏黑惠是我的橋——
親情架起堅固的橋梁，一直將我送到勝利的彼岸。
折扇輕轉，主導權已由伏黑津美紀那邊，重新換到了我這邊。此時張開的扇面遮住了我的下半張臉，也遮住了我微微開啟的嘴——
舌尖上有一只斷指。
那正是被我成功取出的咒物。它因咒力被奪走而無法穩定形態，漸漸消逝在空氣中，最終成為隱入世間的塵埃。
只此一瞬，僅此一秒。
放棄了幾乎所有的攻擊力，以此換取了藤蔓前所未有的速度——
在兩面宿儺因體內的伏黑惠而閃神之際，一擊劃中了他的軀體。
“多謝你細致的示範。”
——這是他的第一處失誤。
幾乎沒有造成任何傷害，但是在兩面宿儺下意識的咳嗽聲之後，一根手指從他口中掉出——
“你……”
這一擊在將他制為咒物的同時，又將他的一半咒力奪走並封存於伏黑惠的體內。
“還有對我的輕蔑。”
——這是他的第二處失誤。
我接住了掉落出來的手指，繼續對他說道——
“以及對親情的忽視。”
——這是他的第三處失誤。
伏黑惠臉上的黑紋已徹底消失，重新回到原本的模樣。
少思錯一，輕蔑錯二，忽視錯三——
三處細小失誤，最終全盤皆輸。
不遠處的虎杖悠仁依然跪在地上，他已看到短短幾秒的瞬息萬變——恍惚間竟覺得此時已是黎明。
但是如今夜幕依舊，空中繁星點點。
咒力雖然還有多餘，但伏黑津美紀的軀體在如今高強度的戰鬥中，已經到達了極限。
在不再緊繃之後，疲倦感逐漸籠罩了整具軀體，而肌肉酸痛產生的痛感傳導到各處，如今必須花時間進行修整。
所幸現在戰鬥已經結束，正當我準備將軀體還給伏黑津美紀，讓她去看看自己弟弟如今的狀況時——
四周的溫度驟降。
下一秒寒冰從遠方乍起。
我望向咒力波動的那一側——
一位身穿和服之人站在寒冰之上。
分不清到底是男還是女，蘑菇頭白發側面還有零星的赤色，此時眼中閃爍著無盡的怒火，就連語氣也仿佛燃燒的寒冰——
“你竟敢……將兩面宿儺大人……”
——來人正是兩面宿儺的部下裏梅。
寒冰不斷向前擴散。
此時明月高懸。
下一場戰局一觸即發。
結羅：打打打打打！打完真人打羂索，打完羂索打魔虛羅，打完魔虛羅打大爺，打完大爺打裏梅！可惡啊五條悟不能再打了，他算是友軍（？），我好想給你安排上嗚嗚嗚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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